那孩子跪在我的面前，向我摇尾乞怜。我并不想让他在这里，我希望他走，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手。我不想这么做，但是我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，我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，我的嘴勾起一抹满意的笑。
他，就是那个与我同病相怜的孩子，外卖小弟，李耀文，我叫他雯雯。他虽然身体是男孩子，可是一心想成为女孩。
我纤细的手指一用力，雯雯被我捏得张开了嘴，我的眼睛看了看他嘴唇的形状和舌头，然后我自己的舌头伸了出来，舔了舔我的嘴唇。
“真是尤物啊。”我的嘴巴说，“好好调教的话，会成为头牌的。”
“如果，如果让我那个的话，我，我愿意……”雯雯俯在地上。
“你会很喜欢以后的自己的。你们两个，带他到房间去。”
外面两个黑衣男子走进来，将雯雯领了出去。
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了。
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，幽幽地拿起了身边的小镜子，欣赏起了自己美丽的脸。镜子里的我，样子意外地清纯，如果不是故意凝着眉，弯着嘴，那就是一个清纯的女高中生呢。
不对，那本来就是一个女高中生。
白依然。
“看到这张脸，你怎么不说话了？”白依然在心里和我说。
这里是我和她才能交流的心灵空间，这具身体也是她的身体，这……就是她。
从楼上跳下来以后，我再一次穿越了，来到了白依然身体里。
可是，她却不是她自己了。
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指望过我还可以回到白依然的身体里来，我以为她已经在八香山的灾难中死了。实际上，当时黑衣人们确实围着白依然，在我来到白依然的身体里的时候，她正面对着那些黑衣人。
那时候，惨剧来到了最后一幕。比起这一幕，前面的所有杀戮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，毫无新意。
只见那个为首的刀疤脸黑衣男说：“‘当子弹的雨幕将诡谲迷蒙清洗殆尽，虹霞雨蝶会在鲜血中重生。’我等终于见到您的真面目了，虹霞雨蝶大人。”
虹霞……雨蝶？
这么玛丽苏的名字当时真的雷到我了，以至于让我以为是不是在拍什么三流玛丽苏雷剧。
“你们在说什么？你们是不是在拍剧？”
白依然也想到了拍剧，她还没有被完全吓傻，还说得出话来，于是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“这都是您的命令。”那戴面纱的女人说，“您让我们注意神文中学高二全年级未来有一天会前往八香山，你吩咐我们尾随学生们上山，并且在山上随机射击，到时候会有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，那个人就是您。”
“不，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。”白依然说，“你们一定是弄错了，我怎么可能下令射击……”
她看向周围的同学，只看了那么一眼，就赶紧闭上了双眼。
她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幕惨剧是真实的。
“不，不，你们都在骗我！”
“那不是我！那不是我！”
“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，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！我才不是，我才不是……”
“我才不是……虹霞雨蝶……”
我感受到了白依然思想的混乱，她的意识现在就如同摇晃的木盒中的小球，在肆无忌惮地翻滚。而我就像小球里的仓鼠，天地旋转，转得我……呕！也别听我形容了，看我吐得这副惨样就知道了。
白依然在混乱中不小心解去了自己的红色发箍。那刀疤男见状，忙把手伸进了口袋。
“是不是还差这个？”
他拿出的是一个黑色发箍，和白依然头上的红色发箍一模一样。
“虹霞雨蝶大人曾经说过，如果她忘记了自己真实的样子，就把这个给她……”
女人一把抢过那发箍。
“那还等什么？磨磨唧唧。”
她走到混乱的白依然面前，命令两个黑衣人抓住她的手。她拼命挣扎，可是力气哪里敌得过两个男人，那面纱女终究还是把黑色发箍戴在了她头上。
霎时间，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把我捆住了。
好像是胶带捆住了我的四肢，又好像是什么东西把我的全身都绑住，在那虚无的精神空间中，我却感到周围都被填满。什么东西挤压着我，好像是个薄膜，完全包裹着我。
等等，我发现了。
包裹着我的，不正是白依然本人吗？？
我拥有她的感觉了。
以前我也拥有她的感觉，但那是我能感受到白依然的感觉。可现在，我感觉到那就是我的感觉！
虽然是我的感觉，可是，我却控制不了这个身体……
“别挣扎了，我把你困住了。”
我听到了那熟悉的白依然的颅内声音。那是……我一个多月没有听到的声音……
多么令人感动……
可是我又感到了一些陌生。
我感觉到我笑了。笑？对谁笑？对着那些黑衣人？那些杀手？
我笑了？
那男人和那女人见了我的笑，都一阵颤抖。
“参见虹霞雨蝶大人！”他们单膝跪下行礼。
“恭喜虹霞雨蝶大人回归！”
那些黑衣人自发地叫着。
我一甩头发，重新理了理我柔顺的发丝，顺便望了眼地上的那些同学。
“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呢。”她在脑海里说。
“你不是白依然……你是谁？！”
“我先去和他们聊聊，至于你，我和你可有得是时间聊天。”
“起来吧，我忠实的部下们。”
她好像玛丽苏小说里的黑暗女皇，两手微微一抬，那些黑衣人便听话地站了起来。
她真的是那些黑衣人的老大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她杀了自己的同学？
“您终于回来了！虹霞雨蝶大人！”刀疤脸男人说，“没想到您真的是一名高中生……这真是令人吃惊！”
“一切是为了你们自己心中的虹霞，何必在乎我的身份。”白依然说，“覃天佑，我不在的时候你和癸若莘做得很好，你们已经是出色的领导者了。”
“大人谬赞了！”覃天佑激动地说，“如果没有您，我现在还活在浑浑噩噩之中，是您赋予了我人生的意义！”
白依然拍了拍覃天佑的肩膀，然后对名为癸若莘的面纱女人说：“见到我的真容，你有什么话想说吗？比起男人的粗言粗语，我更喜欢女人细腻的声音。”
癸若莘也是十分激动，但她很克制，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，语气却十分平淡：“请您原谅，如果我的女儿没有死于那场意外，她现在应该和您一样大……看到您……我真的想起了我的女儿……不，您是虹霞雨蝶大人，我心中的虹霞就是您，永远是您。”
白依然也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然后，她环视了一眼全场，说道：“我只告诉你们，这个世界上唯有虹霞是真实的，但你们自己的虹霞究竟是什么，是由你们自己决定。你们可以把我作为虹霞，但我不过只是蒙蒙雨中一只虚无缥缈的蝴蝶罢了，你们终究会离我而去。”
“我们誓死追随虹霞雨蝶大人！”黑衣人齐道。
白依然微微一笑：“那好吧。在我离去之后，亓彑市已经沉寂太久了，我们是时候让它想起它最瑰丽模样了。彩虹的红色，是最瑰丽的玫瑰红，它应当铺满大地，将世界最美的女王奉上最瑰丽的王座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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